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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.敢動她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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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 .敢動她的人

蘇錦瑟在太醫院後院裏東瞧瞧西看看的時候,蔣澤熙正拿著蒲扇賣力的扇著火,小藥鍋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,他皺著眉頭好像誰該他兩百吊錢。

“先不說我只是喝個避子湯又不是要打掉孩子,就算我現在肚子裏真的有娃了也不是你的啊,你這麽愁眉苦臉的幹嗎?”

蘇錦瑟坐到旁邊伸手去戳蔣澤熙的臉,被他氣呼呼的躲開,蔣澤熙瞥了對方一眼,有些不大高興的說道,“生下來不好麽?我記得您並不討厭小孩子。”

“話可不是這樣說的,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。”

“怎麽會沒有父親呢!四姑娘您可是名正言順的賢王妃,不管生的是男是女都是嫡長子,可以繼承大宗的。”

“就因為這樣才更不能生了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蔣澤熙看上去真的像個傻子了,蘇錦瑟撐著下巴歪著頭看他,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對啊,為什麽呢?”

因為楚靜韻不喜歡她啊。

蘇錦瑟只是個名義上的賢王妃,等謀反之事了結了便會和離給楚靜韻真正的心上人騰地方,這個孩子註定沒有父親,甚至還可能被認為是為了圖謀富貴而生下的工具人。孩子嘛,她當然是希望他能在所有人的期盼和祝福中來到這個世上,平安喜樂的過完一生。

等等,這話說的怎麽好像自己肚子裏已經有崽兒了似的?

自己不過就是想喝碗避子湯啊!

蔣澤熙這個只知道看病熬藥的傻子是不會想那麽多的,在蘇錦瑟的催促下他熬好了藥,不死心的掙紮了一下,“必須要喝麽?”

“少廢話。”

蘇錦瑟不容置咄的沖他伸著手,蔣澤熙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藥碗遞了過來,就在要拿到手中的瞬間,蘇錦瑟錯步轉身將他擋住,左手一揮打掉突然襲來的暗器,緊接著藥碗在地上摔個粉碎。蘇錦瑟摟著蔣澤熙躲開潑灑出的滾燙藥汁,視線掃過地上的鐵砂墜,目光森冷陰鷙的環伺四周。

“怎…怎麽了?”

蔣澤熙老實的抓著她的手臂小鳥依人般縮在蘇指揮使的懷裏,挺高的個子此時屈膝彎腰,看起來非常可笑。不過蘇錦瑟倒是很滿意他的配合,作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戰五渣大夫,每次遇到需要動手解決的問題時蔣澤熙都非常聽話,從來沒給她添過亂子拖過後腿。

“應該是走了。”

察覺不到帶著敵意的氣息,蘇錦瑟這才松開了手,蔣澤熙直起腰後毫不顧及自己的狼狽,趕緊拉住她的左手,“給我看看。”

擼起袖子就見雪白的肌膚上一塊青黑淤傷,蔣澤熙皺了眉,不由分說的將人帶去裏間拿了藥酒繃帶,手腳麻利的給她處理,語氣擔憂,“是他們?”

“不會,要是那些人可就不是青一塊這麽簡單了。”

蘇錦瑟看的真切,對方的暗器是襲向蔣澤熙拿著藥碗的手,不是她替他擋這一下的話,蔣澤熙要麽被打斷手骨要麽被藥汁燙傷。

敢動她的人?真是活膩歪了!

離開太醫院後蘇錦瑟找來武德司的暗衛去尋王嬌,讓她以學徒的身份跟在蔣澤熙身邊保護他,一直在後廚灰頭土臉的燒火丫頭搖身一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官,可把太醫院那些大齡單身男青年氣壞了。

要是告訴他們,嬌娘和蔣生倆人其實是夫妻,他們會不會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給蔣澤熙下毒啊?

意外的還有些期待呢。

說歸說,該給蔣澤熙拔份兒的事蘇錦瑟肯定是沒落下,雖說手頭兒有著謀朝篡位的要案,但是這不影響她抽空解決一下不老實的小崽子。對方這事兒辦的太糙了,武德司的暗衛沒用半天就查了出來,面對結果蘇錦瑟有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,她一直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敵意,不過是沒想到氣急敗壞後能這麽沒腦子。

回到弦語居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辰,竹溪正在院子裏晾曬花瓣果幹準備做些花果茶,見到她回來便笑瞇瞇地招呼道,“王妃您回來了,吃飯了沒有?我去給您下碗面條?”

“有紅豆餡藕粉糕麽?我今天心情不好,需要多吃些甜的。”

蘇錦瑟話是這麽說,看上去卻是平常模樣,竹溪手裏動作一頓,不自然地笑了笑,“王妃您記錯了吧,我不會蒸藕粉糕,您在王府吃的都是小菊做的。”

“我蓮子糖也吃完了。”

蘇錦瑟自顧自的說著,沒有拆穿卻也沒有掩飾的意思,竹溪轉過頭看向她,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,“我還做了些蕓豆卷和玉米酪,綠豆湯也煮了一大鍋。”

“要冰鎮的,多放糖。”

“喏。”

竹溪已經明白了王妃的意思,有些事對方只是不點破而不是不知道,如今終於要計較起來她也愛莫能助,沒有把話說的那麽明已經是王妃給她的體面。

種什麽因得什麽果。

竹溪喟嘆一聲後便不再糾結這件事,腳步輕快地帶著蘇錦瑟走向廚房。

賢王府梅蘭竹菊四個大丫鬟是楚靜韻早些年辦案時收養的孤女,梅淺負責管家蘭沁負責護衛竹溪負責起居菊淑負責飲食,楚靜韻為她們起名的時候想著今後四人能拋棄過往,活的通透自由,卻沒想到隨著年齡的增長,人終究是會被世俗雜念所浸染,生出旁的心思。

梅淺只想把王府管好,她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對於其他的要求不高,只要不把賢王府敗光,王爺到底是娶十個八個還是男的女的她都毫無異意。所以蘇錦瑟這位身家闊綽還不管事的賢王妃簡直是仙女下凡,加之林華年乖巧懂事學習庶務又刻苦認真,為她分去不少煩憂,梅淺對蘇錦瑟的好感度極其的高。

竹溪就更不用說了,她一直聽著自家王爺念叨著某個姑娘念叨了好幾年,言語間全都是愛而不得的無奈和寂寥,聽的人心酸。如今終於是把姑娘給娶回來了,竹溪比王爺本人還要高興,只盼望二人琴瑟和鳴伉儷情深,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蘇錦瑟,就等著能盡快抱上小世子和小郡主了。

但是另外兩個人可不這麽想。

蘭沁菊淑喜歡楚靜韻在賢王府不是什麽秘密,畢竟那樣芝蘭玉樹謫仙般的公子,又有幾人不會心生好感,蘇錦瑟剛剛嫁入賢王府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,但是這兩人的心思手段真真是辜負了楚靜韻給她們起的名字。

菊淑負責煙雲居的飲食,做的飯菜糕點不說難吃吧,但是幾乎就沒有合蘇錦瑟胃口的,點心更是少糖缺蜜,寡淡的讓她無法下咽。光是這樣也就算了,反正有竹溪給她開小竈,少吃幾口意思意思就當是給賢王殿下面子了。

可這菊淑每天往飯菜裏偷偷放避子藥這她就忍不了了!

蘇錦瑟第一次吃出來的時候差點兒翻臉,但是她看楚靜韻面色淡定照常進食,這才勉強忍下這口氣。想來這是賢王殿下的意思,畢竟他不喜歡她,萬一不小心越了界至少不會有後顧之憂,蘇錦瑟勸了自己好久:楚靜韻是個好人,避子藥而已又吃不死人,莫生氣莫生氣。但依舊心裏有個結。直到竹溪慢慢接手了她的飲食,不光飯菜合口,裏面也不會添些亂七八糟的佐料,蘇錦瑟才開始懷疑,偷偷下避子藥這件事到底是賢王的意思還是菊淑的心思。

蘭沁更不用說了,除了第一天認人以外,她幾乎就再沒見過對方。但是只要在王府裏和楚靜韻相處,十有八九就能感受到一道怨毒的目光,如影隨行讓人煩躁,甚至還有幾次想要尾隨自己。林霜早就動了殺心,只要蘇錦瑟一聲令下,就能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消失的無聲無息,只是快要動手的時候發現她竟然與德妃和陳家暗中勾結,這才暫時歇了手,留了她一條小命。

只是有些人啊,顯然並不覺得活著挺好。

楚靜韻倚在榻上看著公文,蘇錦瑟端著點心拎著大茶壺進屋,先是倒了滿滿一碗冰鎮綠豆湯灌下去,然後才拿起點心往嘴裏塞。楚靜韻放下手裏卷宗,拿了帕子去給她擦嘴,語氣溫柔中帶著些許寵溺,“怎麽心情這麽不好?誰惹到你了?”

“把蘭沁叫出來吧。”

蘇錦瑟又嚼了兩顆蓮子糖,楚靜韻依舊笑的溫柔和煦。

“好。”

到目前為止,賢王殿下情緒穩定。

蘭沁來時穿著隨護的短打制服腰間配著短刀,長發用發帶紮成簡單的發髻,臉上未施粉黛看上去冷傲寡淡。她進屋行過禮後便一言不發,自始至終沒有分給蘇錦瑟半個眼神,蘇錦瑟都要被氣笑了,也不說話,往嘴裏扔了三顆蓮子糖嚼得哢吧響。楚靜韻瞬間意識到自家王妃這不是一般的心情不好,而是動了火氣,他沈下臉色目光涼冷地掃了眼蘭沁,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

“屬下不知。”

蘭沁回答的幹脆利落,不等楚靜韻再問,蘇錦瑟忍不住嗤笑一聲。

“蘭姑娘這是看不起誰呢?”

蘭沁眉頭微微皺了一下。

“她做了什麽?”

楚靜韻轉過頭問蘇錦瑟,賢王殿下已經斂去了平日裏的溫和儒雅,此時的他周身氣場殺伐冷肅,實打實的一副光祿司監察模樣。

“倒也不是什麽大事。”蘇錦瑟覺得這種小問題她自己完全可以解決,不過對方怎麽說都是楚靜韻的親隨,想著給對方留些面子,她好心提議道。“不然您先回避一下?我想和蘭姑娘單獨談談。”

“蘇小姐這是不敢讓王爺知道麽!”

蘭沁突然開口,語氣冷硬帶著敵意,蘇錦瑟心裏那點兒顧慮瞬間消散,對於這種好賴不分的人她可沒有什麽耐心,甚至還升起點兒惡意。

“你們這些人是腦子有問題麽?”蘇指揮使冷笑一聲,她擡杠的功夫好嘴皮子自然也利索,“喜歡別人不說,看著人家娶妻了又生悶氣,背地裏使絆子給人家攪和黃了你們就能上位了?那要真的可以上位你們早幹嘛去了,男未婚女未嫁的時候不表明心意,非得耗到別人娶了媳婦兒再作妖,新媳婦兒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要摻和到你們的破事兒裏!”

“王妃一張嘴伶牙俐齒,怎麽不敢把您私會外男之事說與王爺聽!”

蘭沁梗著脖子,理直氣壯地模樣讓蘇錦瑟嗤笑出聲,“那你怎麽不說那外男是太醫院的大夫,老子看個大夫就叫私會外男,你這直接和陳家混在一起的叛主逆賊哪兒來的臉跟這兒逼逼賴賴!”

越說越生氣,蘇錦瑟直接撂了手裏的瓷碗,話音剛落身形已動,她一招探龍手襲去蘭沁只來得及擡臂格擋,蘇錦瑟直接抓了她的手腕。只聽哢吧一聲脆響,蘭沁大聲呼痛,另一只手去拔腰間短刀,楚靜韻早已起身來到近前,毫不留情地一腳將人踹飛。

“怎麽說動手就自己上了,這種事哪兒用得著你。”

楚靜韻拉住蘇錦瑟的手,用帕子仔細擦了擦她的手指,他動作忽地一頓,鼻尖輕輕抽動幾下倏地擼起對方的衣袖。白色的繃帶上還滲出了草藥的顏色,楚靜韻臉色瞬間黑沈凝重,低聲輕呵一聲,“竹溪。”

“奴婢在。”

候在屋外的竹溪應聲而入,楚靜韻的目光像兩把利刃,直直盯住癱倒在地吐血的蘭沁,“廢去武功交給梁濤,他知道該怎麽做。”

“喏。”

平時嬌怯溫柔小兔子一樣的竹溪此時仿佛換了個人,她十分冷靜地走到蘭沁身邊,出手果決的往她嘴裏塞了藥丸又一掌擊在對方心口,然後麻利地將昏倒的蘭沁帶走。整套動作幹凈利落,讓蘇錦瑟都忍不住動了想把人拐來武德司的心。

“阿錦,我們去劃船吧。”

楚靜韻拉著蘇錦瑟的手溫溫柔柔地笑了起來,那副模樣哪兒還有半分剛剛的冷肅果決,蘇錦瑟本來高漲的怒火一下被熄滅,變成堆堆疊疊的問號。

賢王殿下依舊情緒穩定,只是穩定的讓她覺得不大對勁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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